回家

崔向珍

我已经两年八个月没有回家了,在外打工,身不由己,如果不是父亲写信说派出所催了好几个月了,满了十八岁必须办身份证,我也很难请假回来。

背着沉重的行李袋,我摇摇晃晃地走出车站,茫然四顾感觉找不到方向的时候,却分明听见了母亲唤我的乳名。呼啸的冷风里,瘦小的母亲,躲在一个背风的大草垛下面,等我看清楚的时候,她已经站在了我的面前。我扔了行李袋,使劲地喊了一声“娘”,平生第一次,紧紧地,搂住了母亲。

我接过热乎乎的水煎包,大口地吞咽着。母亲说刚才在镇上的包子铺买的,害怕凉了,捂怀里半天了。最后一个包子还没吃完,母亲已经把家里新买的自行车推了过来。她说:“你邮回来的钱买的新车子,昨天星期天,你爹骑着来接你没接着,今天他上课去了,我看回去是顺风就推来了,这样咱娘俩回去能快一些。”就为了回去能快一些,顶着那么大的风,不会骑自行车的母亲,硬是推着车子走了十多里路。

想着娘一路上推着车子趔趔趄趄的样子,我没有责怪娘也不敢责怪娘。好不容易咽下最后一口包子,我赶紧打开行李袋,把新买的围巾给娘系上,骑上车子带着娘就往家飞奔。

以往在城里平坦的马路上骑自行车,我带个人都挺费劲。可那天带着母亲,在坑坑洼洼的土路上走,我骑得却是非常轻松。母亲生怕我累,几次要下来走一段,我说风刮着咱走呢,一点也不累。走到小桥南边我家的麦子地边了,我把车子停下来,跟着母亲在地里看了半天。嗅闻着故乡土地亲切的味道,看着母亲佝偻的身影,我明知我当时根本做不到,但还是一本正经地说了一句:“娘,以后我年年回来。”

年年回来,是我在外漂泊时的最大梦想。为了实现这个梦想,我熬了几年之后辞掉了舒适的工作,回到家乡的小城,成为一名辛辛苦苦三班倒的一线工人。工作虽然比之前苦累,但我节假日都可以回家。如今,我和已经80多岁的父亲母亲,只隔着一碗汤的距离。我每天都可以回家去陪伴他们,给他们读书读报,洗衣做饭,听他们絮叨那些絮叨了无数遍的陈年往事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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