校园老钟

川流

老钟曾经挂在中学校园一棵大槐树上。那口钟内空中央悬着一个铁球,铁球上系着长长的粗麻绳,粗麻绳下端卷起,挂在一人多高的树杈上。

上世纪80年代的中学校园朝气蓬勃,每到课间,学生遍布操场,追逐、游戏。去槐树下玩耍是少年的我极喜爱的,我久久凝视那口老钟,百看不厌。

老钟是学校的报时钟,上课下课全靠它提醒。敲钟人是个矮小黑瘦的男人,背微驼。除了敲钟,男人还负责看守大门和打扫操场。

快到上课时间时,敲钟人来到槐树下。这时,在树下玩耍的学生纷纷停止了游戏,像雀儿归巢般往教室跑去了,我却常常不愿动身。只见敲钟人用手上的大扫帚柄勾下悬挂在树杈上的钟绳,放下扫帚,双手拉直钟绳,瞄一眼手腕那块发黄的手表,并不急着敲响,而是深深呼吸,凝神聚气,头颅微扬,尽量直起佝偻的腰板。

“当,当,当……”雄浑沉稳的钟声节奏分明,铿锵有力,绵长悠远。站在树下的我感觉地面微微颤动,耳畔巨大的回音不绝,渐渐甚至好像自己置身空灵之中。当最后一声钟声敲过,余音尚在缥缈之时,我才像受惊的兔子,箭般往教室冲去。

但每一次看过敲钟,听过那声声巨响,我都仿佛受到一次洗礼,心灵格外清澈宁静,上课听讲也特别专心,这不能不是另一种意外的收获。

我的中学生涯,是伴随对老钟的牵挂和期待向前滑去的。上课昏昏欲睡时,我觉得时间过得太慢,恨不得钟声快点响起;而有时考试,又怨钟声过早敲响,让我再没有答题的机会。不管我的感受如何,日复一日,钟声还是一次次按时敲响,分秒不差。

临近毕业,学校安装了电铃。每到上下课时间,大楼四角的铃声便突兀响起,毫无前奏,没有缓冲,急促而嘈杂,撕扯得人心绪烦乱。

老钟依然挂在槐树上,偶尔停电时,还是要靠敲钟报时,只是,听那悠扬舒爽钟声的机会越来越少了,以至我常常盼望学校能够停电。

钟声中我走过淡淡的晨风,穿过密密的夕雨,度过了自己的中学时代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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