老吾老,尽吾有


  重阳佳节将至,与朋友聊到尊老养老的话题,我说:“老吾老,尽吾有。”我给朋友讲了自己的几个小故事。
  师范毕业那年,我18岁,分到离家百里的小镇教初二。刚上初中的弟弟,跟着我读书。我没有向父母要一分钱。靠每月56元的工资,我们姐弟俩吃食堂,日子倒也不难过。但每到周末,食堂关闭,我们只能买火烧充饥。不得已,我买了炒菜用的煤油炉子。可是,锅碗瓢盆置办下来,我只剩下5元钱了,离发工资还有两个星期。那个周日,我揣着这5元钱,踏上了回家要钱的旅途。
  那天到家时,已是下午1点多了。父亲不在家,隔壁的婶娘来喊母亲去赶集,母亲说没钱,不去。我不知哪来的勇气,从荷包里掏出仅有的5元钱塞到母亲手里:“妈,给你去扯块布料做衣服吧! ”婶娘连声赞叹:“哎哟,这拿工资的丫头就是不同哟!”此时,我已身无分文。我胡乱吃了几口剩饭,从鸡窝里捡了3个鸡蛋,回头就走。这3个鸡蛋,是我和弟弟的晚餐。那个月是怎么度过的,我完全不记得了。
  结婚后的那个寒假,学校给每位教师发了200元春节补助和年终奖,我就带着这200元回了趟娘家。
  当时,家里的房子刚做好毛坯,很缺钱,我内心一软,把那200元全给了父亲。我记得父亲的眉眼一下就开了,他乐颠乐颠地跑到厢房对母亲说:“这是蓉儿给的200块,你100,我100。”那个春节,我连新衣也没买一件。但直到今天,只要想起父亲说话时那蜜里调油的语气,我还是眼眶发热。没过几年,五十出头的父亲就去世了,我庆幸自己曾经倾尽所有给过他些微的慰藉。
  母亲58岁那年,在外地给打工的弟弟带小孩。突然有天,弟弟打来电话:“姐,妈脑溢血倒在地上,一只眼睛瞳孔都放大了,医生说,若不抢救,半个钟头就没了。咋办?我刚进了货,手头没钱!”我说:“你尽全力抢救!医疗费我出。出院后,送回来我养! ”
  那时候,我的工资是每月3600元。因为新买了房子,手头也不宽裕。我取出工资卡上全部的钱——8000元,向学校请了一周假,去照顾母亲。衣不解带在医院过了6天,直到我离开的那天,母亲才醒过来。我说:“妈,您安心养病。我现在工资高,医院的钱我都交了,回去我再打钱过来。 ”母亲只是含泪点了点头。
  回来后,我向学校支取了两个月的工资,给弟弟汇去。母亲曾非常重男轻女,后来逢人就说:“还是养个女儿好!要不是我的蓉儿,我坟头的草都长多高了! ”
  讲完这几个故事,我眼含热泪,对朋友说:“生我者,我生者,都是我们生命义不容辞的责任。所以,老吾老,更应该尽吾有。每一个倾尽所有的当时,都很难很难。等到父母不在了,回想时,却感到很值很值。 ”□熊荟蓉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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