春节“老味道”

□张海英

当人们开始抱怨春晚越来越没意思;当拜年这一仪式也可用手机代替;当年夜饭和平时饮食所差无几,年的味道似乎越来越淡了。然而,那些搁浅在旧年的记忆,在年终岁尾总会呼啦啦地跃下眉间、跳上心头。

小时候,盼过年。觉得一年是那么漫长,总是盼不到头。原因是只有过年才可以穿新衣服,吃香喷喷的鸡鸭鱼肉,才可以有压岁钱。从记事起,隔一段时间,就问娘:“嘛时候过年呢? ”“该过年的时候年自然就会来的。 ”现在揣摩这句话该是多么有道理啊,其实,世间万事万物不都是这样啊?譬如时间,它不会因为谁的殷切期盼而早早到来。

记忆中,过年最大的期盼之一是娘做的大锅炖肉。邻村有一个常年卖猪肉的,一进腊月,父亲就和他打好招呼,给我家留一挂猪下水。煮肉的前一天晚上,全家老小就开始忙活起来。因为猪头和猪蹄子上面都留存着拔不净的猪毛,父亲就把蜂窝煤炉子烧得旺旺的,把煤火钳子烧得通红,然后就开始烫猪毛,随着“嗤”的一声,一缕白烟升起,同时飘出难闻的气味。娘则在一边忙着把那些大肠、小肠在水里翻个遍,反复地揉洗,直到干干净净为止。

最高兴的莫过于下水肉下锅。父亲把能放的调料全部放齐,葱、蒜、花椒、大料、肉蔻……一应俱全,接下来烧火的任务就落在娘身上,我们小孩子也不敢轻易用的。火候非常重要,轻了,肉不烂;重了,怕落锅。当丝丝缕缕的肉香不住地往鼻子钻时,我们的脚就被厨房勾住了。待住了火,父亲就吩咐母亲各样切一小盘,我们都趁热尝尝鲜,那一顿饭我们都会吃得心满意足。剩在锅里的那些就留给正月里来家拜年的亲朋吃。待客,除了各种煎炸、蔬菜外,来一盘下水肉也算“锦上添花”。逢年煮一锅下水肉成了我家多年的保留节目。一直到现在,每当家里煮下水肉,父亲一个电话,我们就齐齐回家。

待亲朋互拜差不多了,年味变得稍淡,锣鼓喧天的战鼓秧歌队又把节日渲染得热烈起来。印象最深的是,周围村里的秧歌队,轮流来巡演。各具特色的秧歌把街道点亮,与此同时,也让人们的心一起欢悦起来。踩高跷、划旱船、荷荷灯……形式不一、井然有序。甚喜姥姥村的荷荷灯,那些灯都是薄薄的白纸糊的,里面放着小小的蜡烛,任凭执灯的人如何东摇西晃,它都不会倒下,儿时的我,总担心蜡烛会把灯点燃喽。结果我的担心都是多余的。那时候,大街上的路灯是昏暗的,荷荷灯的出现让人仿佛有了“秉烛夜游”的韵味。扭秧歌的多是大姑娘、小媳妇,穿得花红柳绿,抹得姹紫嫣红,一派喜气洋洋的气氛。身材袅娜,摇摇摆摆间随着“伞头”一声哨响,队形不停变换,有条不紊,秩序井然。这个村子表演完,又跑向另一个村子。村民把淳朴的民风演绎得风生水起,把节日的气氛营造得热烈浓郁。

如今,人们的物质生活更加富足,味蕾也变得挑剔,过年的方式多元化,但对比记忆中年的味道似乎少了点什么。到底少了什么呢?我在寻寻觅觅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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