母亲已经85岁了。
母亲年青时个子就不高,身子单薄,现在显得更加瘦小,身高还不到一米五,体重只有三十三公斤。
因父亲木讷老实,只知道做农活,别的啥事不管。家中里里外外、大事小事都是母亲在操劳。很难想象,母亲是如何用她那矮小的身躯和瘦弱的双肩,支撑起这个七口之家的,其中不知吃了多少难言的苦头,流了多少心酸的泪水啊。
操劳一生的母亲,除了耳朵有点背,冬天会偶发支气管炎外,身体还算硬朗。经过几年悉心治疗,母亲的支气管炎有了明显好转。平时母亲一点儿也闲不下来,总要洗洗涮涮,找个活儿做。怕母亲累着,我和老婆总是抢着把家务活干完。
每天晚上,我让母亲坐好,把洗脚水端到她跟前,洗完脚后又找来拖鞋,搀扶着母亲去睡觉。
一次母亲洗脚,地上不小心洒了些水,我担心母亲摔倒,突发奇想:干脆抱着母亲去睡觉。我将母亲从椅子上抱了起来,感觉好轻好轻,可心里却沉甸甸地难受。“你这娃子,快把我放下来! ”母亲在我怀里很不好意思,挣扎着要下去。
我说:“妈,我小时候你抱过我吗? ”“尽说废话,不抱你你是咋长大的? ”母亲两眼吃惊地说。“这不就对了,你抱我小,我就要抱你老。 ”我故意抖动一下胳膊又说:“快抱住我,要掉下来了! ”母亲下意识地用双手一把勾住我的脖子。
我边摇晃着边往卧室走:“听话,去睡觉觉啦。”母亲像个孩子,在我怀里咯咯咯地笑个不停。□何书兴